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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不只是为了拯救高严的性命而准备的。实际上,一旦高严出现了肾衰竭。那么紧跟着发生身多器官衰竭几乎是必然结局。更何况使用了纳洛酮后,高严的身体将无法被临床常用的麻醉剂抑制——他甚至连上手术台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后手看似没有存在意义,但实际上却是重要的策略。如果真的不幸发生了肾衰竭,那么高严的死亡就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被归咎为家属配型不合,或者没有及时移植肾脏。而真要万一配型成功了,无法接受麻醉也是因为高严处于甲基苯丙胺影响。
医生们不傻,高考六百多分的人里没有几个是蠢货。在治疗的过程中设置一些后手,看似居心不良,却也是被现实所迫。尽管绝大部分的患者及其家属对于医生都是感激涕零的,但偶尔出现的那么几个医闹和奇葩,也足以对医生们造成巨大的伤害了——自己用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和赌注去拼回来的希望,却还要被患者家属当成骗子以及居心不良。这种委屈远比拮据的生活以及超长时间的工作更让医生们难以接受。
周策提出了这一建议后,并没有立刻继续说什么其他的,而是靠在墙边,接着余光仔细看着孙立恩的反应。
孙立恩有些苦恼。他也明白这样做似乎是最合适的——这样既能让家属对高严的病情有更直接的了解和反应,同时也能将家属迁怒的风险降到最低。但这么做让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不了把房子卖了!”高父的话让孙立恩有些不忍。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可能也不算太好。谁知道高严在外面搞出了多大的烂摊子呢?看着老两口砸锅卖铁的把儿子救回来,结果可能换来的仍然是死亡,或者植物人状态,这样对他们真的好么?
沉默了好一阵子后,孙立恩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去和他们谈吧。把配型先做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东西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要沾它呢!”
周策忽然道,“其实,可以考虑直接放弃肾脏的。”他提议道,“就把他的肾脏当做是已经彻底衰竭了,别管会有什么其他损伤。该上的治疗都给他上去。这样还能搏到一线生机。”
孙立恩摇头道,“那不行,肾脏也得保,否则上了纳洛酮以后不能做手术,两颗彻底衰竭的肾脏留在他体内,那就是两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万一在使用纳洛酮期间就炸了,那就只能看着他活活疼死。”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现在的高严绝对是孙立恩见过的最棘手的病人。权衡各种治疗方案,同时还要顾及到他的多个器官损伤程度。孙立恩简直觉得自己是在钢丝上玩着杂耍。只要一个不小心,高严就会从钢丝绳上摔下去,直接摔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坚硬水泥地上。
柳平川朝着门外的众多民众深鞠一躬。慢慢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泪滴已经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稍远处,三辆黑色的丰田皇冠正在缓慢驶入第四中心医院的大门。三辆汽车都挂着黑色的牌照。红色的“使”字后面跟着三个数字,081。而这三辆皇冠与其他路上常跑的车辆最大的不同,是车头前面的旗杆,以及旗杆上面的日之丸旗。
这是日本使馆的车辆。
距离宁远最近的日本领事馆位于上海。开车过来怎么也要十来个小时才能抵达。所以对于宁远的老百姓来说,这样的车辆简直显眼到了极点。
三辆车停在了大门口,随后在宁远市外事办的车辆引导下,停在了稍远的停车场里。五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从车里走出。互相点头示意后,朝着宁远外事办的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这次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穿着黑色西装,银白色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率先朝着众人鞠躬道,“犬子在中国遭遇事故,听滨田副领事先生说,宁远政府的各位给予了大力支持。真是太感谢诸位了。”中年人说完,又重新朝着众人鞠躬了一次。他虽然说话语调有些怪异,但中文说的却是熟练无比。
“小林先生。”带头的市外事办乔副主任上来和他握了握手,“客气的话先不用说了,咱们先到医院里和医生沟通一下吧。”握手后,乔副主任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水——虽然下着雪,可他仍然忙出了一头的汗水。
乔主任往后退了几步,用本地话朝着同事们抱怨道,“这帮家伙真不是玩意。凭什么大使不能随便跑,领事就可以坐着车往咱们这儿开?”
后面的同事看起来也累的够呛,“人家说是执行领事保护。大使活动得提前报给咱们外交部审核等待安排。可领事真要闷着头往咱们这儿跑,那可是真没办法。”他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就是这帮家伙太不是玩意了。提前二十分钟才通知到达,这不是诚心添乱么?”
和小林先生说了几句话后,日本驻上海副领事滨田雅功稍微走慢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形和乔主任等人平齐后问道,“请问一下,这家医院的诊疗技术水平怎么样?”
“滨田副领事。”乔主任有些不满意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不告自来的家伙,“第四中心医院是我省目前唯一的一所大型急救综合医院。除非去北京或者上海,广州,成都。否则不会有比我们更好的医院了。”
滨田雅功今年50多岁了。看上去比走在前面的那个“小林先生”年轻不了几岁。他朝着几人客气的点了点头,“这次小林丰先生来华,还专门邀请了顺天堂的矢富教授一起为他的公子诊病。还希望贵方能够为矢富教授的诊治提供协助。”
乔主任虽然不太清楚顺天堂到底是个什么医院,但想来能被专程请到宁远来,也是因为小林丰下了大功夫的。但这种行为到底合不合法,肖主任可真不知道。他只能模棱两可的点点头道,“我们一定会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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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章 武田制药
小林一家在日本政经两界影响力超群。小林一家的先祖于1781创立了一家名叫“近江屋”的药典,并于1925年注册改名为现在的“武田制药”。武田制药曾经制造出了日本产的第一种退热消炎药。并且在战后得到了极快速发展。日本泡沫经济时期,武田药业非常精明的选择了远离当时最火热的地产行业,专心于药物制造和医疗器械研发。随后泡沫崩溃,武田药业不但没有收到太多冲击,反而依靠着泡沫经济时期的球化布局进一步发展。并且和众多其他药物公司以及研究机构合作,加大了对于新药的研发力度。
等到2000年前后,武田制药一路踏上了世界制药企业前20强。并且将这个位置一直咬住了接近20年。尽管由于大量药物专利到期,以及重磅新药艾可拓可能致癌,武田药业一度跌落到了20名的位置。但小林丰却仍然带着整个武田制药挺了过来。
现在的小林丰已经辞去ceo的职位,仅仅是作为公司董事长以及董事会主席(代表取缔役会长),对这家年销售额高达一百四十亿美元的公司进行遥控操作。
而现在的武田制药正处在非常时期。一年内,武田制药连续五次向爱尔兰的夏尔制药提出收购要求。收购价格从570亿美金一路飙升到640亿。而一直拒绝的夏尔制药,也在640亿美金的收购报价面前动了心思。
然而对于武田制药来说,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何搞到这一笔巨款。虽然武田制药已经算得上是亚洲第一的制药巨头,但公司的现金流量最多只有不超过50亿美金。杯水车薪不说,一旦部抽走,整个公司都要垮台。为今之计,只有和日本国内乃至各国银行组成的财团进行借贷谈判。凭借市值636亿美金的公司,去贷出至少700亿美金。
这是一场豪赌。而应该坐镇国内主导谈判的小林丰却忽然出现在了宁远市第四中心医院。能令这位商界巨擘抛下工作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独子小林薰。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小林薰幼年丧母,而忙于工作的小林丰虽然没有续弦再娶,但也对小林薰疏于照管。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武田制药的领航人才发现,自己的独生子居然被招聘进了主要竞争对手阿斯特拉斯中。就任于艾斯特拉斯的团体赞助部。
不光是工作的事情而已。小林丰背在身后的手骤然缩紧,掌心中的黑色小羊皮手套被捏出了一阵嘎嘎吱吱的声音。没有告知,甚至没有一个电话。小林薰就突然娶了妻子。虽然儿媳不是日本人也无所谓,可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林丰原本打算等完成了收购之后,就退位让贤,让小林薰来担任副会长的职务。慢慢的将公司交给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谁知道儿子却忽然跑到了中国,而且还遭受了车祸,甚至有生命危险。
小林丰越想面色越冷。等到走进第四中心医院急诊大厅时,整张脸已经有些铁青了。
“小林先生,这边。”滨田副领事并没有直接带着小林丰去病房——他也不知道小林薰目前在医院的什么地方。和外事办的乔主任稍加商讨后,滨田打算先带着小林丰到第四中心医院的会议室去。
第四中心医院新建不久,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足够的指示牌——尤其是带日语的指示牌更是一块都没有。虽然光看汉字也能理解个不离十。但一心想要拉进关系的滨田却决定选择另一种更快的方式。
他一把拽住了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医生,“这位医生,麻烦你带我们去贵院的会议室。”滨田说的是中国话,而且几乎不带任何口音。
“会议室?”被拽住的医生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这奇怪的一行人,“我要先去和病人家属谈话……”
“我们也是病人家属。”滨田有些不满,“我们是来看望小林薰先生的。请你马上带我们去会议室,并且通知贵院的院长,以及小林先生的主治医生来一趟。”
“小林薰?”被拽住的医生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我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你们都是他的亲戚么?”
蹲守在急诊大厅里的林兰老娘舅有些好奇但迟疑的凑了过来。
“我是小林薰的父亲。”听闻面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儿子的主治医生,小林丰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愧疚。自己的儿子受伤严重,可主治医生竟然是这种年轻而且看上去不可靠的家伙……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少,这才会让他隐瞒身份来到中国。小林丰弯腰鞠了一躬,“犬子受伤入院,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孙立恩连忙试图将小林丰搀扶起来,却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用身体隔了开来。结果自然是引来了小林丰的又一阵道歉。
“您如果要探望小林薰的话,现在就可以去住院部了。”孙立恩对这种事情倒是不以为意,看小林薰痛斥田中的样子,他就能猜得出来,小林一家在日本肯定来头不小。“他在八楼的内分泌科住院部。房间号是0836。”
“我想先和您,以及贵院院长进行一次谈话。”小林丰认真道,“如果您不方便的话,请您指定一个时间段。”
孙立恩挠了挠头,却看到拼命朝着自己使眼色的乔主任。小林薰入院的时候,乔主任虽然没来医院,但孙立恩却见过他的同事之一——现在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
“额……我现在就有空。”外事办的三人朝着孙立恩一起使起了眼色。孙立恩犹豫再三,点头道,“那我去通知院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后,略带迟疑的走到了一旁。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刘堂春。虽然作为规培医,孙立恩的上级医生是周军。但考虑到他正在经历丧亲之痛,孙立恩还是先给刘主任打了电话通报。在得到了“可以带他们去会议室,我去通知宋院长。”的答复后,孙立恩又给徐有容拨了个电话。
“高严父母那边我没法去了。外事办的人带着几个日本人要和我谈一谈。”孙立恩叹了口气,“要不然你带上周策医生一起去和他们谈谈吧。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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